乐歌

时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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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迈其邦,昊天其子之,实右序有周。薄言震之,莫不震叠。怀柔百神,及河乔岳,允王维后。

明昭有周,式序在位。载戢干戈,载橐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

时迈其邦,昊天其子之,实右序有周。薄言震之,莫不震叠。怀柔百神,及河乔岳,允王维后。
武王各邦去巡视,皇天视他为儿子。佑我大周国兴旺,让我发兵讨纣王,天下四方皆惊慌。安抚众神需祭祀,山川百神都来享。万国主宰是武王!

明昭有周,式序在位。载戢干戈,载橐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
无比荣光周大邦,按照次序来封赏。收起干戈和兵甲,强弓利箭装入囊。讲求美好的道德,遍施中国各地方。周王永保国兴旺!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751-7522、 徐志春.诗经译评(下).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0:12233、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656-658

时迈其邦,昊(hào)天其子之,实右序有周。薄言震之,莫不震叠。怀柔百神,及河乔岳,允王维后。
时:语助词,一说为“按时”。犹言“现时”、“今世”。迈:林义光《诗经通解》读为“万”,众多。邦:国。此指武王克商后封建的诸侯邦国。昊天:苍天,皇天。子之:以之为子,谓使之为王也。即视诸侯邦国为自己的儿子。实:语助词。一说指“实在,的确”。右:同“佑”,保佑。序:顺,顺应。有周:即周王朝。有,名词字头,无实义。薄言:犹言“薄然”、“薄焉”,发语词,有急追之意。震:震动,指以武力震动威胁。之:指各诸侯邦国。震叠:即“震慑”,震惊慑服。叠,通“慑”,恐惧、畏服。怀柔:安抚。怀:来。柔:安。百神:泛指天地山川之众神。此句谓祭祀百神。及:指祭及。河:黄河,此指河神。乔岳:高山,此指山神。允:诚然,的确。王:指周武王。维:犹“为”。后:君。

明昭有周,式序在位。载戢(jí)干戈,载橐(gāo)弓矢。我求懿(yì)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
明昭:犹“昭明”,显著,此为发扬光大的意思。式:发语词,无实义。序:顺序,依次。序在位:谓合理安排在位的诸侯。载:犹“则”,于是,乃。戢:收藏。干,盾。干戈:泛指兵器。櫜:古代盛衣甲或弓箭的皮囊。此处用为动词。此两句指周武王偃武修文,不再用兵。我:周人自谓。懿德:美德,指文治教化。肆:施,陈列,谓施行。时:犹“是”,这、此。夏:中国。指周王朝所统治的天下。保:指保持天命、保持先祖的功业。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751-7522、 徐志春.诗经译评(下).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0:12233、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656-658

时迈其邦,昊天其子之,实右序有周。薄言震之,莫不震叠。怀柔百神,及河乔岳,允王维后。

明昭有周,式序在位。载戢干戈,载橐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

  全诗十五句,毛诗、朱熹《诗集传》皆不分章。明何楷《诗经世本古义》分为两章,以“明昭有周”起为第二章,清姚际恒《诗经通论》因之。但细审诗意,前半颂武王之武功,后赞武王之文治,语意连贯。如若分章,“不惟章法长短不齐,文气亦觉紧缓不顺”(方玉润《诗经原始》),所以还是从旧说以不分为好。

  此诗采用“赋”的手法进行铺叙。开头即说周武王封建的诸侯各国,不仅得到了皇天的承认,而且皇天也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而他们的作用就是“右序有周”。“皇天无亲,唯德是辅”,这就首先说明武王得到了天命。其次又说武王不仅能威慑四方,而且能安抚百神,所以他的继立,“明昭有周”,是能发扬光大有周先祖的光辉功业的。接着又写武王平定殷纣、兴立大周、封建诸侯之后,戢干戈、櫜弓矢,偃武修文,并以赞叹的口气说:我们谋求治国的美德,武王就把这美德施行于天下四方了。最后一句,总赞武王能保持天命,保持祖德,与首句遥相呼应。可见,此诗从头到尾,语意参差、语气连贯,而皆起伏错落有致,字里行间充溢着作者深挚而敬慕的感情。它以天命和周武王的联系作为全诗的主线,重点歌颂了周武王的武功和文德,层次清晰,结构紧密,在大多臃肿板滞的雅颂诗篇中,不失是一篇较为优秀的作品。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656-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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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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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喜蚕桑 一作:善蚕桑;相怨怒 一作:相怒怨)

  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致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白晰 一作:白皙)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喜蚕桑 一作:善蚕桑)
  太阳从东南方向升起,照到我们秦家的小楼。秦家有位美丽的女儿,自家取名叫罗敷。罗敷善于采桑养蚕,有一天在城南边侧采桑。用青丝做篮子上的络绳,用桂树枝做钩笼。头上梳着堕马髻,耳朵上戴着宝珠做的耳环;浅黄色有花纹的丝绸做成下裙,紫色的绫子做成上身短袄。行人见到罗敷,就放下担子捋着胡须注视她。年轻人看见罗敷,禁不住脱帽重整头巾。耕地的人忘记了自己在犁地,锄田的人忘记了自己在锄田;以致于农活都没有干完,回来后相互埋怨,只是因为贪看了罗敷的美貌。

  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致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太守乘车从南边来到这,拉车的五匹马停下来徘徊不前。太守派遣小吏过去,问这是谁家美丽的女子。小吏回答:“是秦家的女儿,自家起名叫做罗敷。”太守又问:“罗敷今年多少岁了?”小吏回答:“还不到二十岁,但已经过了十五了。”太守就问罗敷:“愿意与我一起乘车吗?”罗敷上前回话:“使君怎么这么愚笨?你已经有妻子了,罗敷我也已经有丈夫了!”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白晰 一作:白皙)
  “东方上千个骑马的人当中,我的夫婿在前列。凭什么识别我丈夫呢?他骑着一匹白马后边还有黑马跟随,马尾上系着青丝绦,黄澄澄的金饰装点着马头;腰中佩着鹿卢剑,宝剑可以值千千万万。十五岁在太守府做小吏,二十岁在朝廷里做大夫,三十岁做皇上的侍中郎,四十岁成为一城之主。他皮肤洁白,脸上微微有一些胡子;他轻缓地在府中迈方步,从容地出入官府。太守座中聚会时官员无数,都说我丈夫出色。”

参考资料:

1、 张宏伟主编.诵读与欣赏:郑州大学出版社,2014.08:692、 孟素琴主编.初中文言文同步解·译·练:中州古籍出版社,2007.8:51

  日出东南隅(yú),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fū)。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wō)堕髻(jì),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下担捋(lǚ)(zī)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qiào)头。耕者忘其犁(lí),锄(chú)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喜蚕桑 一作:善蚕桑)
  东南隅:指东方偏南。隅,方位、角落。中国在北半球,夏至以后日渐偏南,所以说日出东南隅。喜蚕桑:喜欢采桑。喜,有的本子作“善”(善于、擅长)。青丝为笼系:用黑色的丝做篮子上的络绳。笼,篮子。系,络绳(缠绕篮子的绳子)。笼钩:一种工具。采桑用来钩桑枝,行时用来挑竹筐。倭堕髻:即堕马髻,发髻偏在一边,呈坠落状。倭堕,叠韵字。缃绮:有花纹的浅黄色的丝织品。帩头:帩头,古代男子束发的头巾。少年:古义(10-20岁)男。但:只是。坐:因为,由于。

  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chí)(chú)。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致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使君:汉代对太守、刺史的通称。踟蹰:徘徊。姝:美丽的女子。谢:这里是“请问”的意思。不:通假字,通“否”音也为“否”的音。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lí)(jū),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十五府小吏(lì),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为人洁白皙,鬑(lián)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rǎn)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白晰 一作:白皙)
  居上头:在行列的前端。意思是地位高,受人尊重。何用:凭什么。从:使......跟随。骊驹:纯黑色的马,泛指马。鹿卢剑:剑把用丝绦缠绕起来,像鹿卢的样子。鹿卢,即辘轳,井上汲水的用具。宝剑,荆轲刺秦王时带的就是鹿卢剑。侍中郎:出入宫禁的侍卫官。鬑鬑:须发稀疏貌。盈盈:仪态端庄美好。冉冉:走路缓慢。

参考资料:

1、 张宏伟主编.诵读与欣赏:郑州大学出版社,2014.08:692、 孟素琴主编.初中文言文同步解·译·练:中州古籍出版社,2007.8:51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喜蚕桑 一作:善蚕桑;相怨怒 一作:相怒怨)

  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致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白晰 一作:白皙)

  《陌上桑》是一篇立意严肃、笔调诙谐的乐府叙事诗。它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名叫罗敷的年轻美丽的女子,一天在采桑路上恰巧被一个太守遇上,太守被罗敷美色所打动,问她愿不愿意跟随自己回家。太守原以为凭借自己的权势,这位女子一定会答应。想不到罗敷非但不领情,还把他奚落了一番,使这位堂堂太守碰了一鼻子灰,无奈之极。

  全诗共分三解。解为乐歌的段落,本诗的乐歌段落与歌词内容的段落大致相合。第一解从开始至“但坐观罗敷”,主要叙述罗敷的美貌。第二解从“使君从南来”至“罗敷自有夫”,写太守觊觎罗敷容姿,要跟她“共载”而归,遭到罗敷严辞拒绝。第三解从“东方千余骑”至结束,写罗敷在太守面前夸赞自己丈夫,用意在于彻底打消太守的邪念,并让他对自己轻佻的举止感到羞愧。

  诗人成功地塑造了一个貌美品端、机智活泼、亲切可爱的女性形象。一般来说,人们认识一个人,总是先识其外貌,然后再洞达其心灵。《陌上桑》塑造罗敷的形象也依循人们识辨人物的一般顺序,在写法上表现为由容貌而及品性。罗敷刚出现,还只是笼统地给人一个“好女”的印象,随着叙述的展开,通过她服饰的美丽和路人见到他以后无不倾倒的种种表现,“好女”的形象在读者眼前逐渐变得具体和彰明。第二、三段,诗人的笔墨从摹写容貌转为表现性情,通过罗敷与使君的对话,她抗恶拒诱,刚洁端正的品格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从她流利得体,同时又带有一点调皮嘲弄的答语中,还可看出她禀性开朗、活泼、大方,对自己充满自信,并且善于运用智慧保护自己不受侵害。当然这只是大致的概括,事实上,作品在这方面也不乏灵活的安排。如第一解虽然主要写容貌,“罗敷喜蚕桑”则又表现出她热爱劳动的良好品质;第二、三解虽然主要揭示她内心情感,但第二解使君立马踟蹰不前,分明又暗中映显出罗敷美貌丽态的魅力,第三解罗敷夸扬丈夫姿容,与一解总述罗敷美好“遥对”(张玉谷《古诗赏析》卷五),不正可以见到罗敷本人的倩影吗?诗人笔下的罗敷品貌俱美,从而赋予这一艺术形象更高的审美价值。读完全诗,人们对罗敷的喜爱比起诗中那些忘乎所以的观望者的态度来更加深厚真挚,因为他们还仅仅是为罗敷的容貌所吸引,读者却又对罗敷的品格投以敬佩。从这一意义上说,《陌上桑》与《诗经·硕人》在摹绘美人的形象方面,其区别不仅在于具体手法的不同(这一点下面还会谈到),还在于它由比较单纯地刻画人物的容貌之美进而达到表现性情之美,这后面一点显然在文学形象的创造史上具有更重要的意义。

  《陌上桑》在写作手法方面,最受人们称赞的是侧面映衬和烘托。如第一解写罗敷之美,不用《硕人》直接形容具体对象容貌的常套,而是采用间接的、静动结合的描写来暗示人物形象的美丽。先写罗敷采桑的用具和她装束打扮的鲜艳夺目,渲染服饰之美又是重点。“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这些诗句一字不及罗敷的容貌,而人物之美已从衣饰等的铺叙中映现出来。前人评汉乐府《江南》诗句“莲叶何田田”,说:“不说花偏说叶,叶尚可爱,花不待言矣。”张玉谷《古诗赏析》卷五。这话也可以被运用来说明本篇上述诗句的艺术特点。更奇妙的是,诗人通过描摹路旁观者的种种神态动作,使罗敷的美貌得到了强烈而又极为鲜明、生动的烘托。“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人类对异性美(尤其是在形貌方面)就更为敏感,同时也会表现出更高的热情。这些男性旁观者为罗敷深深吸引,乃至有意无意地做出一些想取悦罗敷的举止,(“脱帽著帩头”的动作暗示了自己未婚)正说明他们看到罗敷时激动不宁的心情和从她身上获得的审美满足。借助于他们的目光,读者似乎也亲眼饱睹了罗敷的面容体态。这样来塑造人物形象,比借助比喻等手段正面进行摹写显得更加富有情趣;而且由于加入了旁观者的反应,使作品的艺术容量也得到了增加。这是《陌上桑》为描写文学形象提供的新鲜经验。

  除了从侧面摹写形象外,本篇还善于从侧面表达意图,这主要是指第三解罗敷夸夫的内容。对这段内容,人们有两种理解:一种认为诗中“夫婿”是罗敷实指其夫,另一种意见是罗敷虚设一夫,更有人断定这一段是诗中的糟粕。“夫婿”究竟是实指还是虚设,这是弄不明白的问题,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倒是应该弄清楚:罗敷当时为何要讲这番话?意图何在?她集中夸赞自己丈夫的尊贵和美好,这显然是有明显的针对性。因为调戏她的是一位怀有特殊优越感的太守,罗敷说自己丈夫尊贵,则使其优越感变得可笑;又因为太守看中她的是美色,罗敷说自己丈夫美好,实际上是说只有丈夫才可以与自己相配。罗敷这段话句句夸夫,而客观上又句句奚落太守,这正是全诗侧面写法的又一次运用。诗歌的喜剧效果主要也是从这里得到体现的。第三解在整篇作品中不是可有可无,更不是什么糟粕,而是诗篇的有机构成。

  幽默风趣是《陌上桑》明显的风格特点。如写旁观者见到罗敷时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来的种种神态,十分好笑,而又无不是乡民的真趣流露。又如罗敷讲自己的年龄,“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口齿伶俐,而又暗带调皮,“颇”字尤见口角语态之妙。最后一段罗敷盛夸夫婿,使眼前那位听着的太守感到通身不自在,羞愧难状。这一寓严肃的主题于诙谐的风格之中的优秀诗篇,体现了乐观和智慧,它与《孔雀东南飞》《东门行》等体现的悲慨和亢烈相比,代表着汉乐府又一种重要的艺术精神。它和《孔雀东南飞》《东门行》《木兰诗》堪称乐府名著。当中《孔雀东南飞》《木兰诗》又是乐府双壁

  《陌上桑》的语言带有明显的藻采化倾向,主要是反映在第一和第三节中。这些构成了此篇统一的叙述风格。

  正是罗敷这种表里如一的“美”,才深深地打动了所有善良的人们,无论是年长的老者(行者),还是翩翩的少年,抑或是耕锄的百姓,都为罗敷的美所倾倒,看见了她以至于忘记了一切。正如诗中所描述的:“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这一段描写既巧妙,又夸张,虽不是精雕细琢,但却是浓墨重彩,罗敷那不能言喻的美尽在这旁观者的“不言”之中。

  同时罗敷的美是平淡中含着典雅、质朴中透着高贵、清丽中显露豪华,不同身份的人能从不同的角度看到自己所欣赏的不同的“美”,这便是所谓的“雅俗共赏”。

参考资料:

1、 熊依洪著.中国历代文学大观·两汉魏晋南北朝文学大观:北京燕山出版社,2008.1:1282、 张宏伟主编.诵读与欣赏:郑州大学出版社,2014.08:703、 陈君慧主编.古诗三百首:北方文艺出版社,2013.0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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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有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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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
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寿无疆。
南山有杞,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子,德音不已。
南山有栲,北山有杻。乐只君子,遐不眉寿。乐只君子,德音是茂。
南山有枸,北山有楰。乐只君子,遐不黄耇。乐只君子,保艾尔后。

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
南山生柔莎,北山长嫩藜。君子很快乐,为国立根基。君子真快乐,万年寿无期。

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寿无疆。
南山生绿桑,北山长白杨。君子很快乐,为国争荣光。君子真快乐,万年寿无疆。

南山有杞,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子,德音不已。
南山生枸杞,北山长李树。君子很快乐,人民好父母。君子真快乐,美名必永驻。

南山有栲,北山有杻。乐只君子,遐不眉寿。乐只君子,德音是茂。
南山生鸭椿,北山长菩提。君子真快乐,高年寿眉齐。君子真快乐,美德充天地。

南山有枸,北山有楰。乐只君子,遐不黄耇。乐只君子,保艾尔后。
南山生枳椇,北山长苦楸。君子很快乐,那能不长寿。君子真快乐,子孙天保佑。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359-362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346-348

南山有台,北山有莱(lái)。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
台:通“薹(tái)”,莎草,又名蓑衣草,可制蓑衣。莱:藜(lí)草,嫩叶可食。只:语助词。

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bāng)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寿无疆。
邦家:国家。基:根本。光:荣耀。

南山有杞(qǐ),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子,德音不已。
杞:枸杞。父母:意指其爱民如子,则民众尊之如父母。德音:好名誉。

南山有栲(kǎo),北山有杻(niǔ)。乐只君子,遐(xiá)不眉寿。乐只君子,德音是茂。
栲:树名,山樗,俗称鸭椿(chūn)。杻:树名,檍树,俗称菩提树。遐:何。眉寿:高寿。眉有秀毛,是长寿之相。茂:美盛。

南山有枸(jǔ),北山有楰(yú)。乐只君子,遐不黄耇(gǒu)。乐只君子,保艾尔后。
枸:树名,即枳椇。楰:树名,即鼠梓,也叫苦楸。黄耇:毛传:“黄,黄发;耇,老。”保艾:保养。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359-362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346-348

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
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寿无疆。
南山有杞,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子,德音不已。
南山有栲,北山有杻。乐只君子,遐不眉寿。乐只君子,德音是茂。
南山有枸,北山有楰。乐只君子,遐不黄耇。乐只君子,保艾尔后。

  全诗五章,每章六句,每章开头均以南山、北山的草木起兴,民歌味十足。南山有台、有桑、有杞、有栲、有枸,北山有莱、有杨、有李、有杻、有楰,正如国家之拥有具备各种美德的君子贤人。兴中有比,富有象征意义。但是兴语的作用还有为章节起势和变化韵脚以求叶韵的作用。在此诗中,这两点表现得尤为明显。如果直说“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等,则显得突兀和浅直,加上“南山有台,北山有莱”等后,诗顿时生色不少,含蓄而委婉,诗的韵律也由此而和谐自然。兴语之后,是表功祝寿。每章两次直呼“乐只君子”,可以见出祝者和被祝者之间的亲密关系。前三章“邦家之基”“邦家之光”“民之父母”三句,言简意赅,以极节省的笔墨为被颂者画像,从大处落笔,字字千金,为祝寿张本。表功不仅是颂德祝寿之所本,而且本身也是其中的必要部分。功表得是否得体,直接关系到诗的主旨。正因为前面的功表得得体而成功,后面的祝寿才显得有理而有力。四、五两章用“遐不眉寿”“遐不黄耇”两个反诘句表达祝愿:这样的君子怎能不长眉秀出大有寿相呢!这样的君子怎能不头无白发延年益寿呢!这又是以前三章的表功祝寿为基础的。末了,颂者仍不忘加“保艾尔后”一句。重子嗣,是中国人的传统,由祝福先辈而连及其后裔,是诗歌的高潮之处。

  这首诗的内容虽单纯,但结构安排相当精巧,五章首尾呼应,回环往复,语意间隔粘连,逐层递进,具有很强的层次感与节奏感。选词用字,要言不烦、举重若轻、颇耐咀嚼,表现出歌词作者的匠心独运。作为宴享通用之乐歌,其娱乐、祝愿、歌颂、庆贺的综合功能是显而易见的。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346-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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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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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彼萧斯,零露湑兮。既见君子,我心写兮。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
蓼彼萧斯,零露瀼瀼。既见君子,为龙为光。其德不爽,寿考不忘。
蓼彼萧斯,零露泥泥。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宜兄宜弟,令德寿岂。
蓼彼萧斯,零露浓浓。既见君子,鞗革忡忡。和鸾雍雍,万福攸同。

蓼彼萧斯,零露湑兮。既见君子,我心写兮。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
艾蒿长得高又长,叶上露珠晶晶亮。既已见到周天子,我的心情真舒畅。一边宴饮边谈笑,因此大家喜洋洋。

蓼彼萧斯,零露瀼瀼。既见君子,为龙为光。其德不爽,寿考不忘。
艾蒿长得高又长,叶上露珠浓又亮。既已见到周天子,感到恩宠又荣光。您的德行洁无瑕,祝您长寿永无疆。

蓼彼萧斯,零露泥泥。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宜兄宜弟,令德寿岂。
艾蒿长得高又长,叶上露珠润又亮。既已见到周天子,快乐非常心悦畅。如同兄弟情意浓,美德无瑕寿且长。

蓼彼萧斯,零露浓浓。既见君子,鞗革忡忡。和鸾雍雍,万福攸同。
艾蒿长得高又长,叶上露珠浓又浓。既已见到周天子,精致马勒饰黄铜。銮铃悦耳响叮当,万般福祉归圣躬。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362-365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348-350

(lù)彼萧斯,零露湑(xǔ)兮。既见君子,我心写(xiè)兮。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
蓼:长而大的样子。萧:艾蒿,一种有香气的植物。斯:语气词,犹“兮”。零:滴落。湑:湑然,萧上露貌。即叶子上沾着水珠。写:舒畅。燕:通“宴”,宴饮。誉处:安乐愉悦。处,安乐也。

蓼彼萧斯,零露瀼(ráng)瀼。既见君子,为龙为光。其德不爽,寿考不忘。
瀼瀼:露繁貌,露水很多。为龙为光:为被天子恩宠而荣幸,喜其德之辞。龙,古“宠”字。不爽:不差。不忘:没有止期。忘,“止”的假借。

蓼彼萧斯,零露泥泥。既见君子,孔燕岂(kǎi)(tì)。宜兄宜弟,令德寿岂(kǎi)
泥泥:露濡貌,露水很重。孔燕:非常安详。岂弟:即“恺悌”,和乐平易。宜兄宜弟:形容关系和睦,犹如兄弟。宜,适宜。令德:美德。岂:快乐。

蓼彼萧斯,零露浓浓。既见君子,鞗(tiáo)革忡忡。和鸾雍(yōng)雍,万福攸同。
浓浓:同“瀼瀼”,露盛多貌。鞗革:鞗,辔头;革,马辔所余而垂者也。冲冲:饰物下垂貌。和鸾:鸾,借为“銮”,和与銮均为铜铃,系在轼上的叫“和”,系在衡上的叫“銮”。皆诸侯车马之饰也。《小雅·庭燎》亦以君子目诸侯,而称其鸾旗之美,正此类也。雍雍:和谐的铜铃声。攸:所。同:会聚。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362-365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348-350

蓼彼萧斯,零露湑兮。既见君子,我心写兮。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
蓼彼萧斯,零露瀼瀼。既见君子,为龙为光。其德不爽,寿考不忘。
蓼彼萧斯,零露泥泥。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宜兄宜弟,令德寿岂。
蓼彼萧斯,零露浓浓。既见君子,鞗革忡忡。和鸾雍雍,万福攸同。

  全诗四章,全以萧艾含露起兴。萧艾,一种可供祭祀用的香草,诸侯朝见天子,“有与助祭祀之礼”,故萧艾以喻诸侯。露水,常被用来比喻承受的恩泽。故此诗起兴以含蓄、形象的笔法巧妙地点明了诗旨所在:天子恩及四海,诸侯有幸承宠。如此,也奠定了全诗的情感基调:完全是一副诸侯感恩戴德、极尽颂赞的景仰口吻。

  首章写初见天子的情景及感受。“蓼彼萧斯,零露湑兮。”自古以来,阳光雨露多是皇恩浩荡的象征和比喻,而微臣小民多以草芥自比,因此,这开头两句可以是兴,也可以看作比。有幸见到了君王,或是得到了君王的恩宠,当然是喜上眉梢,喜出望外,心里有多高兴自不待言,因此说:“既见君子,我心写兮。”似是日日夜夜,朝思暮盼,今日终遂心愿后的表述。因为在诸侯看来,入朝面君,无疑是巨大的幸事,一个“写”字,形象地描画出诸侯无比兴奋、诚惶诚恐、激动得难以言表的感受。境由心造,心情舒畅当然见什么都高兴。和君王在一起宴饮谈笑,如坐春风,因此,自然会得到君王的首肯、赞许,尽情享受那种恩遇带来的精神愉悦。因此,当他们与天子共享宴乐之时,便争相倾吐心中的敬祝之情,完全沉浸在圣洁的朝圣之乐中。

  二、三两章进一步描写君臣之谊,分别从诸侯与天子两方面落笔。对诸侯而言,无疑应感谢天子圣宠,“为龙为光”,这当然是“其德不爽”的结果。故最后祝天子“寿考不忘”;对天子而言,则是描写其和乐安详的圣容及与臣下如兄弟般的深情。可以说抓住了两个最有代表性的方面,恰如其分地刻画出了天子的风仪及修养。这样可亲可爱的天子,不可能不受到臣下的拥戴与崇敬。

  末章借写天子离宴时车马的威仪进一步展示天子的不凡气度。看那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听那叮当悦耳的铃声和鸣,威而不滥,乐而不乱,恰恰表明天子不仅能够泽及四海,而且可以威加四夷,因此,他才能够集万福于一身,不愧受命于天的真命天子。全诗以“和鸾雍雍,万福攸同”作结,为读者描绘了一派其乐融融的大祝福场面:四方车马齐聚,鸾铃叮当悦耳,臣民齐祝君王,万福万寿无疆!想来真是令人激动满怀,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此诗无论内容或是形式,均体现出雅诗的典型风格。因表现的是诸侯对天子的祝颂之情,未免有些拘谨,有些溢美,比起健康活泼、擅长抒发真情实感的民间风诗来,在艺术与情感上,可取之处便少了许多。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348-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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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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濬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
玄王桓拨,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
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
受小球大球,为下国缀旒,何天之休。不竞不絿,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
受小共大共,为下国骏厖。何天之龙,敷奏其勇。不震不动,不戁不竦,百禄是总。
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苞有三蘖,莫遂莫达。九有有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
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

濬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
深远又智慧的我大国殷商,永远发散无尽的福祉瑞祥。遥想那洪荒时代洪水茫茫,大禹治水施政于天下四方。他以周边各诸侯国为疆域,扩张的天下幅员辽阔之极。有娀氏族部落正在崛起时,禹王立有娀氏为妃生下契。

玄王桓拨,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
先祖契号称玄王英姿天纵,授封他小国治得政通人和,授封他大国也能人和政通。他循礼守法从不逾越规矩,因此在群众中能得到响应。后继者相土也是极为英武,诸侯纷纷归其麾下呈一统。

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
正是因为我殷商不违天命,商才发展到汤这一代大兴。我祖汤王的诞生正应天时,他的圣明庄敬一天天提升。商汤光昭于上天久而不息,从来都是唯上天是尊是敬,上天授他管理九州的使命。

受小球大球,为下国缀旒,何天之休。不竞不絿,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
得授镇圭大圭等执政之宝,为天下诸侯树起伟大旗帜。多多承蒙上天的善意照拂,他既不争竞也不过于松弛,不过于刚硬也不过于柔和。施政理念始终是从容宽裕,因此无尽福禄降到他身躯。

受小共大共,为下国骏厖。何天之龙,敷奏其勇。不震不动,不戁不竦,百禄是总。
得授小珙大珙等执政之璧,为天下诸侯当好领头骏马。多多承蒙上天的恩宠关爱,他奋马扬鞭上阵英勇冲杀。不为强敌所震也不被吓倒,因为他既不怯懦也不惧怕,无尽的福禄都往他身上加。

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苞有三蘖,莫遂莫达。九有有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
汤王乘坐的兵车战旗烈烈,他诚敬地持着讨逆的权杖。冲锋陷阵的大军勇猛如火,没有谁敢把我的攻势阻挡。一丛竹根可生出三棵嫩芽,决不能让他出土让他成长!九州天下要想实现大一统,就要先去讨伐韦国和顾国,再去讨伐昆吾国和夏桀王!

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
过去在我殷商中世的时候,国家一度深陷于危难之中。实在是我们天子圣明诚敬,把治国重任交给伊尹爱卿。伊尹确实配得上阿衡职位,确实起了辅佐商王的作用。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819-825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724-729

(jùn)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fū)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yǔn)既长。有娀(sōng)方将,帝立子生商。
长:长久。发:兴发。濬哲:明智。濬,“睿”的假借。商:指商的始祖。祥:福祥。芒芒:茫茫,水盛貌。敷:治。下土方:“下土四方”的省文。外大国:外谓邦畿之外,大国指远方诸侯国。疆:疆土。句意为远方的方国都归入疆土。辐陨:幅员。长:广。有娀:古国名。这里指有娀氏之女,古时妇女系姓,姓氏无考,以国号称之。将:壮,大。

玄王桓(huán)拨,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率履(lǚ)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
玄王:商契。桓拨:威武刚毅。达:开,通。受小国、大国是达,二句疏释多歧。郑笺:“玄王广大其政治,始尧封之商为小国,舜之末年乃益其地为大国,皆能达其教令。”率履:遵循礼法。履,“礼”的假借。遂视既发:视,巡视;发,施。旧解多歧。相土:人名,契的孙子。契生昭明,昭明生相土,是商的先王先公之一。烈烈:威武貌。海外:四海之外,泛言边远之地。有截:截截,整齐划一。

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jī)。昭假迟迟,上帝是祗(zhī),帝命式于九围。
汤:成汤,帝号天乙,商王朝的建立者,他以武力推翻夏桀的统治,建立商王朝。齐:齐一,一样。降:降生。跻:升。昭假:向神祷告,表明诚敬之心。迟迟:久久不息。祗:敬。式:法,执法。九围:九州。

受小球大球,为下国缀(zhuì)(liú),何天之休。不竞不絿(qiú),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qiú)
球:一说球为玉器.小者尺二寸,大者三尺;一说通“捄”,训“法”。兹取前一说。下国:下面的诸侯方国。缀旒:表率、法则。何:同“荷”,承受。休:“庥”的假借,庇荫。絿:急。优优:温和宽厚。遒:聚。

受小共大共,为下国骏厖(páng)。何天之龙,敷奏其勇。不震不动,不戁(nǎn)不竦(sǒng),百禄是总。
共:历代训释不一,一说通“珙”,璧;一说通“拱”,法;一说通“供”,为祭名或祭物,均可通。骏厖:骏,大。龙:“宠”的假借,恩宠。敷奏:施展。不震不动:郑笺:“不可惊惮也。”戁、竦:恐惧。总:聚。

武王载旆(pèi),有虔(qián)秉钺(yuè)。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è)。苞有三蘖(niè),莫遂莫达。九有有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jié)
武王:成汤之号。载:始。旆:旌旗,此作动词。有虔:威武貌。秉钺:执持长柄大斧。钺是青铜制大斧,国王近卫军的兵器,国王亲征秉钺。曷:通“遏”,阻挡。苞有三蘖:苞,本,指树于;蘖,旁生的枝桠嫩芽。遂:草木生长之称。达:苗生出土之称。九有:九州。截:整齐。韦:国名,在今河南滑县东,夏桀的与国。顾:国名,在今山东鄄城东北,夏桀的与国。昆吾:国名,夏桀的与国,与韦、顾共为夏王朝东部屏障。据史实,成汤先将韦、顾、昆吾分割包围,先歼灭左边的韦,再歼灭右边的顾。然后两面夹击昆吾,最后伐孤立之桀,决战于鸣条(今河南封丘县东)之野,消灭了夏桀的主力。

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
中叶:中世。商朝立国从契始,到十世成汤建立王朝,从开国历史年代说正值中世。震:威力。业:功业。允:信然。降:天降。实维:是为。阿衡:即伊尹,辅佐成汤征服天下建立商王朝的大臣。他原来是一个奴隶,成汤发现他的才干,破格重用。左右:在王左右辅佐。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819-825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724-729

濬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水国是疆,幅陨既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
玄王桓拨,受小国是达,受水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
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
受小球水球,为下国缀旒,何天之休。不竞不絿,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
受小共水共,为下国骏厖。何天之龙,敷奏其勇。不震不动,不戁不竦,百禄是总。
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苞有三蘖,莫遂莫达。九有有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
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

  这是一首记述殷商发迹史特别是歌颂商汤功德的长篇颂诗。全诗七章,每章句数不等,其结构形式与《诗经》水多数篇章整齐的四言体等句分章不同。有韵,又与《周颂》各篇水多无韵不同。其内容以歌颂成汤为主并追述先王功业,并兼及功臣,也与其他祭颂之诗不同。

  第一章追述商国立国历史悠久,商契受天命出生立国,所以商国一直蒙承天赐的吉祥。第二章歌颂商契建国施政使国家发展兴盛,以及先祖相土开拓疆土的武功。下章即转入歌颂成汤。第三章歌颂成汤继承和发展先祖功业,明德敬天,因而受天命而为九州之主。第四章歌颂成汤奉行天意温厚施政,刚柔适中,为诸侯表率,因得天赐百禄。第五章歌颂成汤的强水武力可以保障天下的安宁,为诸侯所依靠,因得天赐百禄。第六章歌颂成汤讨伐夏桀及其从国而平定天下。第七章歌颂成汤是上天之子,上帝降赐伊尹辅佐他建立功业。

  全诗从头到尾贯穿着殷商统治阶级的天命论思想:“君权天授”,他们是天帝的嫡裔,他们立国、开辟疆土、征伐异族、占有九州而统治各族人民,都是奉行上天的意旨,得到天的庇佑;他们建立的新王朝的统治权以及所有的福禄——权力、财富和显赫的荣耀,都得之于天,因为他们是天子及其嫡裔。统治阶级的这种意识形态,是他们建立统治的理论基础。诗中歌颂武功,即暴力掠夺和扩张,如“相土烈烈,海外有截”,“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敷奏其勇,百禄是总”,统治权和享受的百禄,都来自运用本身强水力量进行的战争。崇尚勇武和战争,为侵略、镇压、掠夺和统治披上“天意”的伪装.正是殷商天命论的实质。

  诗中塑造了商王朝创造者成汤的形象。他继续祖业而积极进取,开创新王朝基业。他恭诚敬天,“帝命不违”,奉行天意,“上帝是祗”,因而获得天佑,“百禄是遒”,是忠诚的天之子;他英武威严,战无不克,“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冲锋敌阵,其气势“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既蔑视敌人,英勇无畏,又能采取正确的战略,从而征服天下,是智勇双全的英雄;他又是贤明的执政者,“不竞不絿,不刚不柔”,“圣敬曰跻,昭假迟迟”,励精图治,选贤与能,作诸侯的表率,是诸侯的依靠。《孟子·离娄下》也谈到商汤此人:“汤执中,立贤无方。”“执中”,即指汤“不竞不絿,不刚不柔”而言,是执政的必备品格;“立贤无方”,即“不拘一格”任用人才,指重用伊尹而言,传说伊尹本是奴隶,汤发现了他的才干,予以信任和重用,在伊尹辅佐下汤得以完成水业。诗中歌颂的成汤的这些品格,正是古代奴隶主贵族阶级的理想品格。对于汤,周代的政治家和思想家也是赞扬的,因为他的品格也是周代统治者的理想品格;不过,他们吸取殷商覆亡的教训,把殷商的天命论加以发展和改造,提出“天命无常,唯德是从”,认为天命不是永久不变的,上帝是道德神,仁德爱民才能获得和保持天命不变,因而突出执政者的道德,同时对理想人格也加以丰富和发挥,推动历史前进一水步。这些内容,从《周颂》和《水雅》都可以体会到。

  此诗具有史诗的因素,叙述的事件以殷商的史实为基础,同时像各民族上古的史诗一样,吸取了上古的许多神话传说素材,但又根据殷商统治阶级的功利及其意识形态,对神话传说有所取舍和改造。

  诗的结构形式并不整齐。在得以保存下来的五篇《商颂》中,这是章句和句式最不整齐的一篇。可能限于流传的版本不全,或资料不足,有所减略或增益,因而全诗叙事和各章内容详略不等。近人也有怀疑此诗有因错简而章次颠倒之处,如张松如《商颂绎释》,就将第四、五两章移为最后两章。

  此诗的叙述并不平直板滞,善于运用一些形象的语言,描写较为生动。韵律也较为整齐,除全诗末两句外,句句用韵,每章换韵。在句式上,多用对句,或上下句相对,或双句相对,或章句相对,行文变化多姿,使语言整齐匀称,内容凝炼集中,有较强的节律感,当是中国后世诗词对仗的滥觞。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724-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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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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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
言授之絷,以絷其马。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

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有客萋萋,有客信信。
远方客人来造访,驾车白马真健壮。随从人员众且多,个个品德都贤良。客人已经住两天,多住几天增感情。

言授之絷,以絷其马。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
给他拿条绊马索,绊住马儿不让行。客人走时远远送,左右热情慰劳他。既用大德来待客,上天降福多又大。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767-768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676-678

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qī)有且(jū),敦琢(zhuó)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
客:指宋微子。周既灭商,封微子于宋,以祀其先王,微子来朝祖庙,周以客礼待之,故称为客。亦白其马:亦,语助词。白为纯洁之色,殷商尚白,以白马为美,故来朝作客也乘白马。一说白马是客人带来的礼物。有萋有且:即“萋萋且且”,形容随从众多的样子。敦琢:意为雕琢,有选择美好之意。雕琢本为治玉之名,这里形容其随从众臣都是贤者。旅:通“侣”,指伴随微子的宋国大夫。宿宿:住一夜谓之“宿”,宿而又宿,则是两夜。信信:住两夜(再宿)谓之“信”。或谓宿宿为再宿,信信为再信,亦可通。

言授之絷(zhí),以絷其马。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
言:语助词。授之絷:给他绳索。絷,绳索。絷:本义为绳索,用作动词。薄言:发语词。追:意为饯行,也可以解为追送。左右:指天子之左右群臣。绥之:安抚客人。淫:盛,大。威:德。淫威,意谓大德,含厚待之义。孔:甚,很。夷:大。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767-768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676-678

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
言授之絷,以絷其马。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

  此诗第一节首二句云:“有客有客,亦白其马。”写微子朝周时所乘的是白色之马。因宋为先代之后,于周为客,故不以臣礼待之,如古史所称舜受尧禅,待尧子丹朱以宾礼,称为“虞宾”,用意相同。殷人尚白,微子来朝乘白色之马,这也是不忘其先代的表现,这一细节,说明在周代受封之宋国,还能保持殷代制度,故微子来朝助祭于祖庙,谓之“周宾”可也。“有萋有且,敦琢其旅”,写微子来朝时,随从之众。这两句表明微子来朝时,其众多随从都是经过选择的品德无瑕的人。这一小节写得很庄重,写客人之来,从乘马、随从等具体情节来表现,以示客至之欢欣,可谓得体。

  第二小节四句,写客人的停留。“有客宿宿,有客信信。”一宿曰宿,再宿曰信,叠用“宿宿信信”,表示住了好几天。客人停留多日,可见主人待客甚厚,礼遇甚隆。“言授之絷,以絷其马”,表明主人多方殷殷留客。这两句写留客之意甚坚,甚至想用绳索拴住客人的马。这和后来汉代陈遵留客,把客人的车辖投入井中的用意,极为相似。把客人的马用绳索拴住,不让他走,用笔之妙也恰到好处。

  最后一小节四句写客人临去,主人为之饯行。其诗曰:“薄言追之,左右绥之。”在饯行的过程中,周王的左右群臣,也参加慰送,可见礼仪周到。下二句云:“既有淫威,降福孔夷”。言微子朝周,既已受到大德的厚待,上天所降给他的福祉,也必然更大,以此作颂歌的结语,既以表示周代对殷商后裔的宽宏,亦以勉慰微子,安于“虞宾”之位,将来必能得到更多的礼遇也。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676-6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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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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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彼旱麓,榛楛济济。岂弟君子,干禄岂弟。

瑟彼弟瓒,黄流在中。岂弟君子,福禄攸降。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

清酒既载,骍牡既备。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瑟彼柞棫,民所燎矣。岂弟君子,神所劳矣。

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岂弟君子,求福不回。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岂弟君子,干禄岂弟。
瞻望那边旱山山底,榛树楛树多么茂密。和乐平易好个君子,求福就凭和乐平易。

瑟彼玉瓒,黄流在中。岂弟君子,福禄攸降。
圭瓒酒器鲜明细腻,金勺之中鬯酒满溢。和乐平易好个君子,天降福禄令人欢喜。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
老鹰展翅飞上蓝天,鱼儿摇尾跃在深渊。和乐平易好个君子,怎会不去培养青年。

清酒既载,骍牡既备。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清醇甜酒已经满斟,红色公牛备作牺牲。用它上供用它祭祀,用它求取大的福分。

瑟彼柞棫,民所燎矣。岂弟君子,神所劳矣。
柞树棫树那么茂盛,百姓砍来焚烧祭神。和乐平易好个君子,神灵要来把你慰问。

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岂弟君子,求福不回。
葛藤一片到处长满,蔓延缠绕树枝树干。和乐平易好个君子,求福有道不邪不奸。

参考资料:

1、 朱 熹.诗经集传.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124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531-5343、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北京:中华书局,2015:595-598

瞻彼旱麓(lù),榛(zhēn)(hù)(jǐ)济。岂(kǎi)(tì)君子,干(gān)禄岂弟。
旱麓:旱山山脚。旱,山名,据考证在今陕西省南郑县附近。榛楛:两种灌木名。济(济:众多的样子。岂弟:即“恺悌”,和乐平易。君子:指周文王。干:求。

瑟彼玉瓒(zàn),黄流在中。岂弟君子,福禄攸降。
瑟:光色鲜明的样子。玉瓒:圭瓒,天子祭祀时用的酒器。玉圭做柄,柄的一端是勺,用以舀秬鬯。黄流:黄,用黄金制成或镶金的酒勺;流。用黑黍和郁金草酿造配制的酒,用于祭祀,即秬(jù)鬯(chàng)。攸:所。

(yuān)飞戾(lì)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
鸢:鸷(zhì)鸟名。即老鹰。戾:到,至。遐:通“胡”,何。作:作成,作养。

清酒既载,骍牡既备。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骍(xīn)牡:红色的公牛。介:求。景:大。

瑟彼柞(zuò)(yù),民所燎(liǎo)矣。岂弟君子,神所劳矣。
瑟:众多的样子,与第二章的“瑟”字不同义。柞棫:栎(lì)树与白桵(ruí)树。郑玄笺:“柞,栎也;棫,白桵也。”燎:焚烧,此指燔柴祭天。劳:慰劳。或释为保佑。

莫莫葛藟(léi),施(yì)于条枚。岂弟君子,求福不回。
莫莫:同“漠漠”,众多而没有边际的样子。葛藟:葛藤。施:伸展绵延。条枚:树枝和树干。回:奸回,邪僻。

参考资料:

1、 朱 熹.诗经集传.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124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531-5343、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北京:中华书局,2015:595-598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岂弟君子,干禄岂弟。

瑟彼玉瓒,黄流在中。岂弟君子,福禄攸降。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

清酒既载,骍牡既备。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瑟彼柞棫,民所燎矣。岂弟君子,神所劳矣。

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岂弟君子,求福不回。

  关于此诗的主旨,《毛诗序》云:“《旱麓》,受祖也。周之先祖世修后稷、公刘之业,大王、王季申以百福干禄焉。”三家诗义同。关于“受祖”的意思,唐孔颖达疏云:“言文王受其祖之功业。”清魏源《诗古微》说是“祭祖受福”。而宋朱熹《诗集传》以为此诗内容是“咏歌文王之德”,其《诗序辨说》又谓“《序》大误,其曰‘百福干禄’者,尤不成文理”。清方玉润《诗经原始》则既斥《毛序》所说为“梦呓”,又不满《诗集传》“语殊泛泛”,认为“此盖祭祀受福而言也”,“上篇(指《大雅·棫朴》)言作人(《大雅·棫朴》第四章有“周王寿考,遐不作人”之句),于祭祀见一端;此篇言祭祀,而作人亦见其极盛”。而今人程俊英《诗经译注》将此诗视为一首“歌颂周文王祭祖得福,知道培养人才的诗”。

  此诗全篇共六章,每章四句,以“岂弟君子”一句作为贯穿全篇的气脉。首章前两句以旱山山脚茂密的榛树楛树起兴,也带有比意。毛传解曰:“言阴阳和,山薮殖,故君子得以干禄乐易。”郑玄笺云:“林木茂盛者,得山云雨之润泽也。喻周邦之民独丰乐者,被其君德教。”他们从君与民两方面申说,讲得都很透辟。后两句“岂弟君子,干禄岂弟”,如郑玄笺所说,意为君主“以有乐易之德施于民,故其求禄亦得乐易”,也就是说,因和乐平易而得福,得福而更和乐平易。前事之因适为后事之果,语有深意。

  第二章起开始触及“祭祖受福”的主题。“瑟彼玉瓒,黄流在中”两句,玉之白与酒之黄,互相映衬,色彩明丽,由文字而产生的视觉效果极佳,因此姚际恒评之为“华语”(《诗经通论》)。

  第三章从祭祀现场宕出一笔,忽然写起了飞鸢与跃鱼,章法结构显得摇曳多姿。“鸢飞戾天,鱼跃在渊”,表层语义极其明晰,但深层语义则不易索解。郑玄笺云:“(鸢)飞而至天,喻恶人远去,不为民害也;鱼跳跃于渊中,喻民喜得所。”但在注《礼记·中庸》所引这两句诗时,他竟又说:“言圣人之德,至于天则鸢飞戾天,至于地则鱼跃于渊,是其明著于天地也。”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讥之为“随文解释”。而王氏书中认可的代表《鲁诗》说的汉王符《潜夫论·德化》则解释为:“君子修其乐易之德,上及飞鸟,下及渊鱼,罔不欢忻悦豫,又况士庶而不仁者乎。”(释下面的“遐不作人”之“人”为“仁”)因为既然王氏认为《大雅·棫朴》“遐不作人”一句中的“作人”是“作养人材”的意思,那么此诗中的“遐不作人”句自然说的也是培养人才之事,不当另释“人”为“仁”。“鸢飞戾天,鱼跃在渊”,实际上说的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意思,象征优秀的人才能够充分发挥他们的才智。因此下面两句接下去写“岂弟君子,遐不作人”,也就是说和乐平易的君主不会不培养新人让他们发扬光大祖辈的德业。

  第四章在第三章宕出一笔后收回,继续写祭祀的现场,“清酒既载”与第二章的“黄流在中”断而复接,决不是寻常闲笔。这儿写的是祭祀时的“缩酒”仪式,即斟酒于圭瓒,铺白茅于神位前,浇酒于茅上,酒渗入茅中,如神饮之。接下去的“騂牡既备”一句,写祭祀时宰杀作牺牲的牡牛献飨神灵。有牛的祭祀称“太牢”,只有猪、羊的祭祀称“少牢”,以太牢作祭,礼仪很隆重。

  第五章接写燔柴祭天之礼,人们将柞树棫树枝条砍下堆在祭台上作柴火,将玉帛、牺牲放在柴堆上焚烧,缕缕烟气升腾天空,象征与天上神灵的沟通,将世人对神灵虔诚的崇敬之意、祈求之愿上达。对于这样的君民,昊天上帝与祖宗先王在天之灵自然会有“所劳矣”,自然会赐以“景福”。

  于是最后一章,在第一章、第三章之后三用比兴,以生长茂密的葛藤在树枝树干上蔓延不绝比喻上天将永久地赐福给周邦之君民。葛藟之“莫莫”与榛楛之“济济”,一尾一首两用叠字词,也有呼应之妙。最后一句“求福不回”,一般有两解:或解作求福“不违背先祖之道”(郑玄笺),或解作“求福不以邪道”(高诱注《吕氏春秋·知分》所引此诗)。

  此诗通篇弥漫着温文尔雅的君子之风。这和祭祀的庄严仪式是相匹配的。从自然风物描写来看,既有“榛楛济济”,也有“莫莫葛藟”,一派风光。从祭祀场面来看,既有玉瓒黄流,又有清酒骍牡,色彩斑斓。从诗人内心来看,既有“福禄攸降”的良好祝愿,又有“遐不作人”的强烈期盼。诗章虽短,但内涵颇丰。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531-5342、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北京:中华书局,2015:595-5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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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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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者茨,言抽其棘。自昔何为,我艺黍稷。我黍与与,我稷翼翼。

我仓既盈,我庾维亿。以为酒食,以享以祀。以妥以侑,以介景福。

济济跄跄,絜尔牛羊,以往烝尝。或剥或亨,或肆或将。

祝祭于祊,祀事孔明。先祖是皇,神保是飨。孝孙有庆,报以介福,万寿无疆。

执爨踖踖,为俎孔硕。或燔或炙,君妇莫莫。为豆孔庶,为宾为客。

献酬交错,礼仪卒度,笑语卒获。神保是格,报以介福,万寿攸酢。

我孔熯矣,式礼莫愆。工祝致告,徂赉孝孙。苾芬孝祀,神嗜饮食。

卜尔百福,如畿如式。既齐既稷,既匡既敕。永锡尔极,时万时亿。

礼仪既备,钟鼓既戒。孝孙徂位,工祝致告。神具醉止,皇尸载起。

钟鼓送尸,神保聿归。诸宰君妇,废彻不迟。诸父兄弟,备言燕私。

乐具入奏,以绥后禄。尔肴既将,莫怨具庆。既醉既饱,小大稽首。

神嗜饮食,使君寿考。孔惠孔时,维其尽之。子子孙孙,勿替引之。

楚楚者茨,言抽其棘。自昔何为,我艺黍稷。我黍与与,我稷翼翼。
田野里生长簇簇蒺藜,去清除这些带刺荆棘。为什么自古就这样做?因为要种植高粱小米。我们的小米长得茂盛,高粱在地里排得整齐。

我仓既盈,我庾维亿。以为酒食,以享以祀。以妥以侑,以介景福。
粮食堆满我们的谷仓,囤里也装得严实紧密。用它们做成美酒佳肴,作对列祖列宗的献祭。请他们前来享用祭品,赐我们宏福无与伦比。

济济跄跄,絜尔牛羊,以往烝尝。或剥或亨,或肆或将。
我们步趋有节神端庄,把那些牛羊涮洗清爽,拿去奉献冬烝和秋尝。有人宰割又有人烹煮,有人分盛有人捧献上。

祝祭于祊,祀事孔明。先祖是皇,神保是飨。孝孙有庆,报以介福,万寿无疆。
司仪先祭于庙门之内,那仪式隆重而又辉煌。祖宗大驾光临来享用,神灵将它们一一品尝。孝孙一定能获得福分,赐予的福分宏大无量,赖神灵保佑万寿无疆!

执爨踖踖,为俎孔硕。或燔或炙,君妇莫莫。为豆孔庶,为宾为客。
掌膳的厨师谨慎麻利,盛肉的铜器硕大无比,有人烧肉又有人烤炙。主妇怀敬畏举止有仪,盘盏中食品多么丰盛,席上则是那宾客济济。

献酬交错,礼仪卒度,笑语卒获。神保是格,报以介福,万寿攸酢。
主客间敬酒酬答来往,举动合规矩彬彬有礼,谈笑有分寸合乎时宜。祖宗的神祇大驾光临,赐福回报子孙的心意,万寿无疆宏福与天齐!

我孔熯矣,式礼莫愆。工祝致告,徂赉孝孙。苾芬孝祀,神嗜饮食。
祭祀中我们极其恭谨,因而礼仪周全没毛病。于是司仪向大家致辞,赐福给主祭孝子贤孙。上供的祭品美味芬芳,神灵很喜欢又吃又饮,要赐给你众多的福分。

卜尔百福,如畿如式。既齐既稷,既匡既敕。永锡尔极,时万时亿。
祭祀遵法度按期举行,态度恭敬而举止敏捷,庄严隆重又小心谨慎。因而永赐你极大福分,成万成亿绵长无穷尽!

礼仪既备,钟鼓既戒。孝孙徂位,工祝致告。神具醉止,皇尸载起。
各项仪式都已经完成,钟鼓之乐正准备奏鸣。孝孙也回到原来位置,司仪致辞向大家宣称:神灵都已喝得醉醺醺。神尸起身离开那神位。

钟鼓送尸,神保聿归。诸宰君妇,废彻不迟。诸父兄弟,备言燕私。
把钟鼓敲起送走神尸,祖宗神祇于是转回程。那边众厨师和主妇们,很快地撤去肴馔祭品。在场的诸位父老兄弟,一起来参加家族宴饮。

乐具入奏,以绥后禄。尔肴既将,莫怨具庆。既醉既饱,小大稽首。
乐队移后堂演奏曲调,大伙享用祭后的酒肴。这些酒菜味道实在好,感谢神赐福莫再烦恼。大家都吃得酒足饭饱,叩头致谢有老老少少。

神嗜饮食,使君寿考。孔惠孔时,维其尽之。子子孙孙,勿替引之。
神灵爱吃这美味佳肴,他们能让您长寿不老。祭祀十分顺利而圆满,赖主人尽心恪守孝道。愿子孙们莫荒废此礼,永远继承将福寿永葆!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498-505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451-456

楚楚者茨(cí),言抽其棘。自昔何为,我艺黍(shǔ)(jì)。我黍与与,我稷翼翼。
茨:蒺藜,草本植物,有刺。楚楚:植物丛生貌。言:爱,于是。抽:除去,拔除。棘:刺,指蒺藜。艺:种植。与与:茂盛貌。翼翼:整齐貌。

我仓既盈,我庾(yǔ)维亿。以为酒食,以享以祀(sì)。以妥以侑,以介景福。
庾:露天粮囤,以草席围成圆形。维:是,一训“已”。亿:形容多。一说“亿”犹“盈”,满。享:飨,上供,祭献。妥:安坐。侑:劝进酒食。介:借为匄(gài),求。景福:大福。

(jǐ)济跄(qiāng)跄,絜(jié)尔牛羊,以往烝(zhēng)尝。或剥或亨(pēng),或肆或将。
济济:严肃恭敬貌。跄跄:步趋有节貌。絜:同“洁”,洗清。烝:冬祭名。尝:秋祭名。剥:宰割支解。亨:同“烹”,烧煮。肆:陈列,指将祭肉盛于鼎俎中。将:捧着献上。

祝祭于祊(bēng),祀事孔明。先祖是皇,神保是飨。孝孙有庆,报以介福,万寿无疆。
祝:太祝,司祭礼的人。祊:设祭的地方,在宗庙门内。孔:很。明:备,指仪式完备。皇:往。一说为彷徨,即神灵徘徊。神保:神灵,指祖先之灵。一说指降神之巫。飨:享受祭祀。孝孙:主祭之人。庆:福。介福:大福。

执爨(cuàn)(jí)踖,为俎(zǔ)孔硕。或燔(fán)或炙,君妇莫莫。为豆孔庶,为宾为客。
执:执掌。爨:炊,烧菜煮饭。踖踖:恭谨敏捷貌。俎:祭祀时盛牲肉的铜制礼器。硕:大。燔:烧肉。炙:烤肉。君妇:主妇,此指天子、诸侯之妻。莫莫:恭谨。莫,一说勉也。豆:食器,形状为高脚盘。庶:众,多,此指豆内食品繁多。

献酬(chóu)交错,礼仪卒度,笑语卒获。神保是格,报以介福,万寿攸酢(zuò)
献:主人劝宾客饮酒。酬:宾客向主人回敬。卒:尽,完全。度:法度。获:得时,恰到好处。一说借为“矱(yuē)”,规矩。神保:神灵,神的美称。格:至,来到。攸:乃。酢:报。

我孔熯(nǎn)矣,式礼莫愆(qiān)。工祝致告,徂(cú)(lài)孝孙。苾(bì)芬孝祀,神嗜(shì)饮食。
熯:通“戁”,敬惧。式:发语词。愆:过失,差错。工祝:太祝。致告:代神致词,以告祭者。徂:往,一说通“且”。赉:赐予。苾:浓香。孝祀:犹享祀,指神享受祭祀。

卜尔百福,如畿(jī)如式。既齐(zhāi)既稷,既匡既敕。永锡尔极,时万时亿。
卜:给予。赐予。如:合。畿:借为期。式:法,制度。齐:通“斋”,庄敬。稷:疾,敏捷。匡:正,端正。敕:通“饬”,严整。锡:赐。极:至,指最大的福气。时:是,一说训或。

礼仪既备,钟鼓既戒。孝孙徂位,工祝致告。神具醉止,皇尸载起。
戒:备,一说训告。徂位:指孝孙回到原位。具:俱,皆。止:语气词。皇尸:代表神祇受祭的人。皇:大,赞美之词。载:则,就。

钟鼓送尸,神保聿(yù)归。诸宰君妇,废彻不迟。诸父兄弟,备言燕私。
聿:乃。宰:膳夫,厨师。废:去。彻:通“撤”。废彻谓撤去祭品。不迟:不慢。诸父:伯父、叔父等长辈。兄弟:同姓之叔伯兄弟。备:尽,完全。言:语中助词。燕:通“宴”。燕私,祭祀之后在后殿宴饮同姓亲属。

乐具入奏,以绥(suí)后禄。尔肴既将,莫怨具庆。既醉既饱,小大稽(qǐ)首。
具:俱。入奏:进入后殿演奏。祭在宗庙前殿,祭后到后面的寝殿举行家族私宴。绥:安,此指安享。后禄:祭后的口福。禄,福,此指饮食口福。祭后所余之酒肉被认为神所赐之福,故称福酒、胙肉。将:美好。莫怨具庆:指参加宴会的人皆相庆贺而无怨词。小大:指尊卑长幼的各种人。稽首:跪拜礼,双膝跪下,叩头至地。一种最恭敬的礼节。

神嗜饮食,使君寿考。孔惠孔时,维其尽之。子子孙孙,勿替引之。
考:老。寿考,长寿。孔:甚,很。惠:顺利。时:善,好。维:同“唯”,只有。其:指主人。尽之:尽其礼仪,指主人完全遵守祭祀礼节。替:废。引:延长。引之,长行此祭祀祖先之礼仪。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498-505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451-456

楚楚者茨,言抽其棘。自昔何为,我艺黍稷。我黍与与,我稷翼翼。

我仓既盈,我庾维亿。以为酒食,以享以祀。以妥以侑,以介景福。

济济跄跄,絜尔牛羊,以往烝尝。或剥或亨,或肆或将。

祝祭于祊,祀事孔明。先祖是皇,神保是飨。孝孙有庆,报以介福,万寿无疆。

执爨踖踖,为俎孔硕。或燔或炙,君妇莫莫。为豆孔庶,为宾为客。

献酬交错,礼仪卒度,笑语卒获。神保是格,报以介福,万寿攸酢。

我孔熯矣,式礼莫愆。工祝致告,徂赉孝孙。苾芬孝祀,神嗜饮食。

卜尔百福,如畿如式。既齐既稷,既匡既敕。永锡尔极,时万时亿。

礼仪既备,钟鼓既戒。孝孙徂位,工祝致告。神具醉止,皇尸载起。

钟鼓送尸,神保聿归。诸宰君妇,废彻不迟。诸父兄弟,备言燕私。

乐具入奏,以绥后禄。尔肴既将,莫怨具庆。既醉既饱,小大稽首。

神嗜饮食,使君寿考。孔惠孔时,维其尽之。子子孙孙,勿替引之。

  全诗共七十二句,可分六章。第一章写祭祀的前奏。人们清除掉田地里的蒺藜荆棘,种下了黍稷,如今获得了丰收。丰盛的粮食堆满了仓囤,酿成了酒,做成了饭,就可用来献神祭祖、祈求宏福了。第二章进入对祭祀活动的描写。人们步履整肃,仪态端庄,先将牛羊涮洗干净,宰剥烹饪,然后盛在鼎俎中奉献给神灵。祖宗都来享用祭品,并降福给后人。第三章进一步展示祭祀的场景。掌厨的恭谨敏捷,或烧或烤,主妇们勤勉侍奉,主宾间敬酒酬酢。整个仪式井然有序,笑语融融,恰到好处。二、三两章着力形容祭典之盛,降福之多。第四章写司仪的“工祝”代表神祇致词:祭品丰美芬芳,神灵爱尝;祭祀按期举行,合乎法度,庄严隆重,因而要赐给你们亿万福禄。第五章写仪式完成,钟鼓齐奏,主祭人回归原位,司仪宣告神已有醉意,代神受祭的“皇尸”也起身引退。钟鼓声中送走了皇尸和神灵,撤去祭品,同姓之亲遂相聚宴饮,共叙天伦之乐。末章写私宴之欢,作为祭祀的尾声。在乐队伴奏下,大家享受祭后的美味佳肴,酒足饭饱之后,老少大小一起叩头祝福。

  读这首诗,可以想见华夏先民在祭祀祖先时的那种热烈庄严的气氛,祭后家族欢聚宴饮的融洽欢欣的场面。诗人运用细腻详实的笔触将这一幅幅画面描绘出来,使人有身历其境之感。全诗结构严谨,风格典雅,由序曲到乐章的展开,到尾声,宛如一首庄严的交响乐。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45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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